今天份的催婚来啦>w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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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
人逢喜事精神爽,尤其恋爱可算一等一的喜事了,这几天轻松心情格外好,他给一松买了高级猫粮,夸赞了空松在学校的演出,陪十四松打了棒球,最后还跟椴松请教了些时尚方面的问题。
椴松审视他整一副抖擞的面貌,怀疑道:“好端端自甘堕落的宅男为什么突然要注重仪表了?”
“这是对宅男的歧视吧喂。”
“你们在聊啥?”神出鬼没的小松又突然冒出来。
“轻松哥哥问我怎么搭配衣服。”
“这样啊——”小松拖长声音。
轻松有点坐立不安,辩解道:“也没有,我随口问问罢了。男生打扮这么用心有什么用。”
小松冲他挤眼,调笑般地道:“怎么没用,可以给我看啊。”
轻松被堵得说不上话,这时候顺着台阶上也不是下也不是,按照他正经的个性,这时候怎么能表现出一星半点的欣喜若狂让小松平白得意呢?更何况椴松就站在一旁。他最后放弃地道:“我……”
小松状似好心地替他说:“这时候你只要说‘我很开心’就够了。”
“开心个头!给我快点跟上,上学要迟到了笨蛋。”
被叫做笨蛋的人乐颠颠地追上去了。剩下椴松在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他又不是傻,难道看不出轻松哥其实很开心吗?
轻松的确怀揣着许多的小雀跃,这是他人生里第一次尝试恋爱的滋味,虽然对象各种不靠谱,但没关系啊,年轻气盛时不用考虑别的。他喜欢他,那就是最好的事了。
但同时,他又带着与小雀跃数量同样多的小无措。十几年下来,他与小松的相处模式早已被固化,彼此之间足够熟稔,本就是最亲近的关系,若要再加上一重恋人的身份,他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添加点催化剂了。
原本就是心重的人,于是徒生出一些甜蜜的烦恼来。
他与小松不同,那人随意且张扬,天生会说俏皮话哄人开心,又有观察入微把握得当的本领。相比之下,他刻板又无趣,简直是在脸上就刻印着笨拙一词。
但恋爱就像小小的竞赛,他也想做得更好。
也不是没有问过,也曾很含蓄地问小松,有没有什么我能替你实现的愿望呢?
小松说:“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啊,不过如果你乐意的话,偶尔也可以做些小改变。”
“比如?”
“比如不用那么拘谨嘛,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诶。”
他这么说,轻松觉得很含糊,并不能完全明白过来。人长大了当然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事事胡闹啊,但扪心自问,拘谨?真的有吗?
到底怎么才算不拘谨呢?
他一直苦恼思索这个问题,都没注意到自己竟不知不觉中一直在盯着小松发呆。
小松跟豆豆子讲了没几句话,便做了个暂停的手势,跑过来坐到他旁边的位置上。
“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啊,哥哥压力好大的诶。”
轻松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,辩驳道:“有吗!我只是在想事情,放放、放空,才不是要看你!”
小松便笑:“这样啊,我还以为我跟豆豆子讲话,你吃醋了呢,毕竟我家三男是个小心眼的人,连我弄皱他的漫画书都要斤斤计较老半天。”
轻松假装没听到前半句:“因为漫画书是我的所有物好吗!你下次再乱来就赔我一套新的。”
“好好好,是是是。”小松突然转了话锋,冷不丁地问,“那我呢?”
“哈?你什么你?”
“我是什么啊?”
轻松这时反应过来他所指何事了,心里吐槽道,从没见过人这么上赶着要被标上所属权的,有点骨气和出息好不好!
他故意气他:“你是智障,行了吧。”
然而小松何许人也,他在拌嘴呛声界一枝独秀,想都没想直接回道:“那喜欢智障的人岂不更智障?”
轻松要被气死了,他一直信奉能动手绝不动口,这会儿捋着袖子管就准备实践一下人生准则,没想到豆豆子探了个头过来,女孩子扑闪着大眼睛,很好奇地问:“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喜欢?谁喜欢谁?”
可见女生的八卦细胞真是敏锐到了可怕的地步。
“没……没谁。”轻松尴尬地扭开头,正好有只硕大的飞虫从窗外撞进来,嗡嗡地停在讲台上,他指着它,坚定又大义凛然地说,“我喜欢它!”
在看到豆豆子露出古怪的神情时,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干了件蠢事,比方说直接毁掉了自己苦心经营的温良正常人形象。
更可恶的是小松,这家伙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笑声,让轻松怀疑自己是不是讲了个千载难逢的笑话。
然后小松说:“哈哈哈不行了。”等他恢复过来,又严肃地宣告道,“嗯,我也喜欢它。”
神经病,谁要你这时候凑热闹保持立场一致啊!轻松又想冲他扔十四松了。他在抓狂边缘,干脆死死地瞪着那只飞虫,他觉得它搞不好也是小松饲养的,难怪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,害人说出些不经思考的话来。
就像为了验证他这个荒谬想法似的,那天晚上,当松野六胞胎刚打完例行枕头大战,准备熄灯睡觉时,他又一次见到了它。
这只虫背上的红斑实在太有个性了,轻松眼尖地瞥到了,扭头冲小松喊:“这个不会真的是跟着你回来的吧?!”
一松动了动,难得露出了感兴趣的姿态,他用两只手指捏住了飞虫,不顾它的扭动挣扎,默默地把它举到了……椴松的面前:“Totti……看。”
“啊啊啊拿开啊啊啊啊啊!”椴松不负所望地用超高分贝的尖叫回应了他,其实他倒也没有那么怕,又爱干净又爱漂亮的时髦boy只是嫌弃它恶心。
一松不说话,默默地把虫子往他面前又移了一点。
椴松快要给他表演当场飙泪了,愤怒地吼道:“暗松你够了!给我拿开!!!!!”
一松道:“暗松是什么,太无礼了吧,叫哥哥。”
“……”
他补充道:“不然不拿开。”
旁观了这一切的轻松暗暗心惊,每天都想跟兄弟们绝交一百次不是没有道理的,他真的,好像完全不了解他们啊!
那边两个人还在继续叫不叫哥哥的拉锯战,他一头黑线地听着,听着……突然福至心灵地抖了一下。
趁脑海里一闪而逝的灵感火花还没消失,他迅速转头去找小松,后者津津有味地看着,点评道:“早就知道一松这小子有S属性,没想到爆发得一点前兆都没。”
轻松张了张口:“小松哥……哥……”
小松已经扑过去把一松手里的飞虫抢过来,麻利地打开窗把它放走了。
一松不悦:“小松哥,你干嘛?”
小松义正言辞:“这不是一只简单的虫,它有可能见证过美妙的爱情,对别人来说意义非凡,你们不要随意玩弄它嘛。”
空松来了精神,点头赞同道:“Exactly.看来改天我们可以就romantic进行深入的探讨。”
还没说完就被一松泄愤地打了。
扯打完毕胡闹完毕之后,重新熄灯睡觉。
在这个难得没有鼾声的安静夜晚,轻松还在机械地咀嚼着刚才从脑子里闪过去的那个火花,它后劲十足地噼里啪啦点燃他的全身,让他有点儿被震慑得说不出话来。
没想到有人同样没睡着,小松突然伸手过来拍了拍他的脸,小声问:“你怎么啦?”
轻松慢慢地吸了口气。他翻了个身与小松面对面眼对眼。
“小松哥哥,如果我无礼一回,你会生气吗?”
小松带着点疑惑和探究的神情,像是想看穿他到底在想什么似的:“要看具体是什么事。”
“……小松。”
“……”
“小松。”他很轻又很珍重地叫他的名字。
小松似乎完全没料到这个展开,难得以这么怔愣的姿态看着他。
其实在很久以前,在他们以惡童组的名号纵横邻里间时,反而是互相直呼其名的,都是相同的年纪,性格都相似,实在没有什么长幼概念。
后来他为了从噩梦里醒来,率先态度强硬地划分出了一道界限。
说是为了赎罪,说是为了兑现向神明许下的诺言。但说到底只是为了自己,为了让自己心安。
所以他一次也没有细想过,亦或是不敢去想,突如其来遭遇了意外之后的小松,又突如其来被他从身边推开的小松,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。
当他第一次改口,喊了小松哥哥的时候,小松仅仅是诧异了一瞬,就若无其事地接受了,继续跟他开着没皮没脸的玩笑。
于是他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,假装什么都不知道,就这么转身离开了。
可是他其实知道,他说的所有话,每一个词,每一个音节,都能直接化作伤害或是力量,直直地扎进小松心里。
过去的已经过去,事到如今的情感又该怎么办。
能传递到吗?他想要全心地回应他。
他想要对小松好。
他希望小松好好的。
他看见小松脸上的一点点茫然不见了,那双眼睛里流转过各种各样透亮的情绪,最终定格在一个比哭还难看些的笑容上。
小松说:“糟糕啊……突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。”
轻松送还了一句他曾对自己的说的话:“这时候你只要说‘我很开心’就够了。”
小松望了他一会儿,突然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,借力将整个身子靠过来。
他短促而用力地亲吻了轻松的脸颊,然后在他耳边说道:“我很开心。”
而轻松顺势用力地抱住了他。
他想,今后他还会无数次这样做,就像小时候那样,认真地呼唤小松的名字,全心地注视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