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牛及】美梦诞生的地方

存一下!!!小段子之类的>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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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梦诞生的地方

 

01.

 

“啪。”

 

西瓜味糖果吹出的粉红泡泡破裂了。及川徹将手插进裤袋里,眯着眼仰起头,天空呈现着新雨过后才会有的透彻明亮,连地上的小水洼里都是明晃晃的青蓝色。

 

他悠闲地迈开长腿,朝着鲜有人至的后山石阶拾级而上。那边的草丛里传出了悉悉索索的细碎声响,一只小狐狸的脸庞探出来,它有着乌黑好看的圆溜溜眼睛。

 

“哦?今天小飞雄不在吗?”及川伸出另一只手朝他挥挥。

 

有着温暖橙黄皮毛的小动物看上去像是被他吓了一跳,结结巴巴地口吐人语,蹦出一句吃惊的“大大、大王阁下?!”

 

尽管及川笑眯眯地看着它,它倒像是不怎么领情,摆出警惕的架势,小巧的耳朵也随之灵敏地一动一动,下一秒将整个身体都藏匿回繁茂的草叶里。

 

石阶以上,往更深处前行的山路上铺满了落叶和枝桠,发型略微诡异的成熟男性倚靠在树下,半边身子隐于树荫半边曝露在阳光下。

 

他转头慵懒地同他打招呼:“又来了啊,及川。”

 

及川颔首:“黑尾。”

 

两个人都没什么别的要说的了,黑尾看上去更关心那只正窝在他膝上的小猫,小猫的毛色比乳黄更淡一层,头顶与尾尖各有一撮黑毛,看上去奇异得很。他给它顺顺毛,它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似的,尾巴却灵巧地卷上他的手指。

 

及川平心静气地继续往前走,一直走到小溪阻隔了前路的地方,端坐在大石块上的男人面朝着他,仿佛恭候多时。

 

及川并不知道这个人正带着怎样的神情看着他,这就是个怪人,戴着恶鬼面具、穿着深蓝色浴衣,永远只出现在大山深处,像是与山紧紧联结在一起的怪人。

 

他停下脚步,浅浅地呼了口气,眼神微亮起来:“呦,小牛若。”

 

“及川。”沉稳而富有磁性的的男声从面具后面传出来,陈述着自己得出的结论,“你很高兴。”

 

及川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:“在见到小牛若之前心情的确和天气一样好。”


02.

 

“诶!!又回爷爷家了吗?”金田一在路上巧遇了高他两届的岩泉学长,两个人同路,便随意聊了一会儿,话题果然最后还是绕不开自带温润可靠光环的及川。

 

金田一挠挠头,百思不得其解般:“及川前辈对乡下地方还真是情有独钟啊。”

 

岩泉“嗯”了一声,眼见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谈资,他也不吝与可爱的学弟说来分享:“及川那家伙,一有假期必定会回去的。大概是因为小时候有一次在大山里头迷了路……”

 

“然后被一个妖……咳怪人救了。”再然后对深山老林产生了不明的感情。岩泉冷静地补充完。

 

所以到底是什么不明的感情?他也不禁思考了起来,记忆里尽是些熊孩子满眼放光的样子。

 

“我遇到妖怪了啊小岩!他自己承认的,还戴着恶鬼的面具,死活不肯摘下来。”小及川握着拳。

 

“他叫牛岛若利,说话态度太让人讨厌了,讨厌讨厌讨厌。”小及川掐着自己的脖子,满脸鬼气森森地吐舌头。

 

“我总有一天要看看他的样子。”小及川笑嘻嘻地比划,“一定长得让人很想用面具糊他脸。”

 

岩泉回过神来,心里有交友不慎的隐痛,他觉得及川偶尔性格恶劣起来真不是没有缘由的,从6年前开始就早有预兆。

 


03.

 

“为什么小牛若肚子已经很胀了,还要不停的喝水呢?”及川盘着腿坐在牛岛身边的草地上,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玩智力问答。

 

“我不会做那种事。”牛岛很不认同。

 

及川翻了个白眼:“只是假设,假设懂吗?你这个人太死板了真是让人生气。”

 

“这种不合理的事情不可能发生。”

 

“那可不一定哦。”及川似笑非笑地伸出一根手指,“因为小牛若正被水淹着!”在牛岛反驳出诸如“不可能被水淹”的理由之前,他飞快地进入了下一个问题,“小牛若的妈妈告诫小牛若吃苹果时要小心吃到虫子,为什么小牛若不害怕呢?”

 

这一次牛岛沉默了一段时间,妥协般道:“为什么?”

 

及川得意洋洋地宣布了答案:“因为小牛若觉得应该是虫子怕他。”

 

虽然看不见牛岛的脸,但是光是想象一下那张脸上会有的无语表情,及川就快闷笑得连肚子都要痛了,要不是顾忌着形象,他恐怕会就地打两个滚来抒发心情。

 

他无法说出自己热衷于在小小的捉弄上胜过牛岛的原因。是否因为牛岛第一次就是以毫无商榷余地的强者形象出现在他面前?

 

飞逝的时光让他长大成人,在牛岛身上却没有任何流淌过的痕迹。

 

妖怪都是这样吗?会衰老吗?或者相对于人类来说那衰老真是太过缓慢了,以至于像是被时间排除在外一般。

 

及川觉得微妙的不甘心和愤怒,这绵延了数年的微妙情绪总是时常来困扰他。他自以为对许多事情都看得通透,唯独对此并无头绪,又或者是自身并不想明白。

 

他默默地控制了一会儿自己的表情,抬起脸来朝牛岛眨眨眼:“小牛若你头顶有个叶子。”

 

牛岛伸手在头顶拂弄了两下,什么都没有摸到,问道:“在哪里?”

 

“我勉为其难来帮你弄掉吧。”及川摆着嫌弃脸将身子凑近过去,手在牛岛的头上虚划了半圈,飞快地往下一坠抓向那张从来没有被摘下来过的面具。

 

比他更快的是牛岛的动作。也不知他何时察觉到的,却是稳稳地将及川的手扣在离面具仅有半寸的地方。

 

及川惊愣了一下,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下滑,顺着狰狞夸张的青面獠牙往下,滑进牛岛浴衣微微敞开的前端,胸前的寸寸肌肤上有日光游动。

 

“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长进。”牛岛评价道。这倒不是什么刻意的嘲讽,恐怕他只是想将心中所想完全复述出来。

 

但这话炸在及川耳里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意思,他从恍神中清醒过来,使劲甩开牛岛的手退到几步开外远,咬着牙笑道:“下一次,下一次一定会成功。”

 


04.

 

“看到那张戴着面具的脸,听到他说话的声音,无论何时都有种想要揍上一顿再抛尸荒野的冲动。 ”

 

“那么讨厌的话,下次不要去不就行了?”岩泉淡然地给出自己的建议。

 

及川被噎住了一秒,紧接着笑了一声:“当然了。”他眯起眼睛来,“等我看到小牛若的样子之后,就再也不会去了。”

 

岩泉冷笑:“呵,还是一如既往地会找借口。”

 

人类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,总是用同样的理由一次又一次地去赴一场以远山为终点的旅途。


05.

 

及川睡着了,侧压着左手臂,他闭上眼的那刻开始,四周静得只有淙淙的流水声与蝴蝶扇动翅膀的响动。

 

这会儿阳光有些晒人了,照得睡梦中的人也感到不舒服,蹙着眉头像是随时会被烦扰得醒过来。

 

牛岛于是试着抬起手,用宽大的衣袖挡在他的脸前。尽管那只能投射下一小片清凉的阴影,却像确实地使他好受了一些,呼吸重新平稳悠长起来。

 

牛岛用另一只手将恶鬼面具摘下了半边,认真地凝视着他。

 

他或许是被这奇怪的人类传染了某种恶作剧的癖好吧。及川一直以来想要做成的事,一直想要看到的,他却偏偏要在他睡得完全人事不知时让它实现。

 

他想妖怪恐怕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。

 

他不愿意为人类实现心愿,却想帮他挡住午时最烈的日头。

 

13 Jun 2014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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